半山的风 - 19
端午三天吧……第一天下雨，哎呀哪都不想去什么都不想干，睡觉。
第二天，哎呀太阳好大哪都不想去，在家打扫卫生。
第三天，哎呀又下雨哪都不想去，睡觉。
以上，一个废柴是如何浪费假期的……
咳咳，废话说完了，上更新吧。好久没写东西了有些手生啊，如果发现我写得越来越烂了请不要客气地告诉我吧嗯就酱。
照例说一句：本文纯粹是作者的脑洞，与真人及相关机构无关。
再说一句：作者没去过香港。
【预警】本章开始切换表少爷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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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宇夜里常常惊醒，身上受过伤的地方没有一处不疼的。有时胃酸上涌，心口烧得慌，嘴里全是血的铁锈味。他曾经跟大头自嘲说，能醒过来都是好事，也许哪天睡着了就再也没机会睁开眼了。
他是个喜欢疼痛的人。这话听上去很可笑，但他确实喜欢疼痛。多半的时间里他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心的人，会疼，至少说明他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还没有彻底变成一具空壳。
他似乎一直没有什么机会选择自己的人生，在他意识到面前是条怎样的路之前，他就被命运裹挟着走进了这条黑暗狭窄有去无回的路。他猜大刘当年应该装作没看到他，让他在那间旧公寓里慢慢死掉，慢慢腐烂，慢慢变成白骨。可惜他没法跟大刘说。
他第一次选择自己的人生就是离开大刘到了九叔身边。本质上这没什么差别。他后来觉得自己当初应该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带着大刘一起去死。这念头一闪而过，他为此暗自鼓掌。可惜自己那时还太年轻，竟然从没想过还有这种玉石俱焚的选项。
九叔说让阿宇挑个人到他手底下学学生意，阿宇没问为什么。他早过了事事要人提点的年纪，九叔的用意他大概能猜出七八分。
现在阿宇手下的人全是各个大佬送过来的，全都各自心怀鬼胎，不知道想在他这里挖到点什么。也许除了大头手底下的人选来的那个青年，年纪和他相仿，愣头愣脑，背景在华义还算干净，似乎还能用一用。他跟九叔说再让他看一阵子，等选定了就告诉他。
九叔笑笑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打算，不要拖得太久。没有信得过的，那你就另外挑。
阿宇自然不会另外挑，那太过显眼。九叔让其他人安插眼线在大屋里，纯粹是对其他大佬的安抚。这招算得很妙，因为他里外都算是九叔最亲近的人，把眼线放到他的眼皮子底下，其他人没什么废话好说，他却又能帮九叔挡掉不少麻烦，一举两得。
他十九岁被九叔送到美国名为念书，实际是接管这边的生意。他年纪小，长得又文静，一开始没人把他放在眼里。可他毕竟也是在华义长大的，大刘就算不想让他懂，他也早就什么都懂了。该杀的人，他一概不心软，该送的钱，他从来不心疼。他斯文的样子又是另一层保护，黑道白道他都吃得开。等到九叔把他叫回香港，这边的生意他已经大理得妥妥当当了。
但美国是美国，香港是香港。摆得平香港，他才算彻底摆得平华义的一切。他没有这个野心，但是如果九叔让他有，他就会有。因为他没有自己的心，到现在他也不会介意有没有得选了。
送走了胡歌，阿宇让阿Ken和阿力送他去九龙，William约他喝茶。他还挺喜欢去见William的，他喜欢这个青年的野心。他越是觉得自己麻木，就越是觉得这些野心勃勃的人可爱。九叔也好，大刘也好，William也好，甚至他特别讨厌的某些人也好，在这小小的岛上机关算尽的样子，他觉得可爱极了。
出门见客阿宇总是穿得很体面。他知道衣服的魔力，他也乐得在这上面花钱。他在美国念大学时学的是戏剧，把眼神笑容姿态和语调学得刻意到感觉不出刻意。有时阿宇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扮演众人面前的表少爷，大概已经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车子从大屋开出，阿宇靠在扶手上，看着保镖们的后脑勺。除了被送去九叔那里的胡歌，这两个人平时跟他跟得最多。倒不是阿宇有多信任他们，相反，他最不信任的就是他们，与其留他们在大屋，不如带在身边。他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白白让人把棋子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William挑的又是恒润手下的酒店，看得到海的包房，两个人坐在窗帘的阴影里。
有人给姨夫送了云南的松茸，今早刚送到的。他分了我一些，正好你爱吃。William裂开嘴笑着说。
阿宇坐在他身边，笑着点了点头。
厨师在边上做碳烤松茸，空气里全是菌菇特有的香气。面前桌子上满满当当一桌菜，两个人吃显然太多。阿宇知道William在讨好他。毕竟他想要的东西，靠他自己是拿不到的。
你弟弟最近还好吗？
阿宇喝了一口菊普，看似不经意地问。
William点了点头，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他有点着急。姨夫嫌他太毛躁，手上的生意都没让他打理。他老是抱怨自己说是太子，在他爸眼里根本就是个屁。
阿宇笑出了声。恒润的太子爷实在太有趣，他突然期待起自己把他期待的一切彻底摧毁的时候，那张脸上会有的表情了。
他知道我在跟你见面。William突然沉下声音说。
阿宇瞥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茶杯。
我让人告诉他的。
William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你该明白的。
阿宇笑了笑。厨师把一小碟松茸放到他面前，他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调味很简单，没有浪费松茸特有的香味和口感。是个不错的厨子。
你弟弟也不笨，他就是急躁了些。你太耐得住性子，小心被他冲到了前面。
阿宇放下刀叉，抬头对向William的眼睛。
我有时觉得，万一有一天不得不跟你斗，我应该会死得很惨。
阿宇笑着贴到William耳边小声说，这店里厨师不错。
William脸上没什么波澜，握着阿宇放在他手臂上的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