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o-ナ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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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龙】临渊-1(修真paro)

从来没写过修真,依旧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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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

秦志戬闭关尚未结束,十二道天雷降下,不偏不倚全都落在白山天池。程靖淇和于子洋依师尊之命在魁灵台守着水镜,惴惴不安地听着屋檐上的风铃整整响了半个时辰。镜中的天池波澜泛起,池水乌黑如同墨染。又过了一个时辰,风云散去,水面回复平滑如镜的模样。正当二人以为天劫过的时候,整个水镜剧烈地震动了两下,被染成了一片猩红。
二人一时无话,程靖淇只觉得背后发冷两腿发软,不知道如何去向秦志戬说。
突然朱方洞天地动山摇,二人捧着水镜跑出去,只见秦志戬闭关的灵溪洞洞门大开,一道金色祥云远远消失在东北方向。
一炷香之后,有仙童自玉京驾鹤来,留下一句传言——
“广宁太上真人渡劫失败,魂飞魄散。”


三日后,朱方上仙秦志戬从云中洲回来,手中擎着一支尚未开花的红莲,面上也看不出多少悲喜。他把红莲种在莲池之中,单手结了个印,道了声“出来罢”。
莲花的重瓣层层打开,莲座之上睡了个白嫩的娃娃,在秦志戬的注视下缓缓睁开眼睛。朱方上仙冲他伸出左手,那娃娃咧嘴一下,也探出手来。
二人指尖相触的刹那,朱方洞天中的众人都听到一阵飘渺的仙乐,隐隐伴着龙吟。灼灼光华散尽后,秦志戬的手心只落下了一颗龙蛋。
“只靠这一魂二魄和师尊的红莲,还是不能重塑你的肉身。”他看着龙蛋里隐隐盘旋的光华苦笑了一下。



秦志戬到达天池时,水底的洞府之中只余下残留的一魂二魄,眼下都被收在了这颗空心的龙蛋里。马龙真身破壳时,秦志戬小心收下了他的蛋壳,却没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场。
之前的三千年,秦志戬从未想过有这样一天。现在他也不愿去想,毕竟马龙还在这里,就跟三千年前刚刚破壳时一样,懵懂无知,无依无靠。此刻秦志戬是马龙的全部。而秦志戬愿意倾其所有,换他徒儿一条命。

“苍天不救你,为师救你。”

他念起口诀,自眉心引出一道白光,缓缓没入蛋中。
此时马龙与其说是还活着,不如说已经死了。他如同未出生一般,在玉质蛋壳围成的狭小屏障内睡得昏昏沉沉,只是一团没有实体的光和气。秦志戬分了一魄,稳住了他松散的元神。
这只是权宜之计,以魂养魂无异于饮鸩止渴,找不回马龙四散的魂魄,他终究会死。

而秦志戬不会让马龙死。



朱方灵溪洞重回玉京的那天,先农坛玄极真君张雷是第一个登门造访的。
马龙是张雷的师尊在极北之地龙渊废墟中捡回来的。师尊说,这是世上最后一条真龙。前面六百年,龙蛋就好像一颗石头一样,没有半点会孵化的样子。恰逢秦志戬刚刚飞升,张雷就把龙蛋当成礼物,送给了他。
第二年元月初一,龙吟响彻整个玉京。第二天,诸真都接到了灵溪洞的玄鸟报信,小龙破壳了。
现在,他看着那颗龙蛋卧在藕池中的莲台之上,又回头看看秦志戬,突然脸色大变,疾声道:“你怎会如此荒唐,简直就是痴儿!”
秦志戬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灵武真君不念旧情,十二道天雷没有一个落空,道道要他魂飞魄散。我不荒唐,恐怕你就再也见不到了马龙了。”
张雷叹了口气,画了一道灵符,投到龙蛋之上,一时光芒大盛,又渐渐隐入龙蛋之中。
“小龙渡劫之后,我吵上蓬莱洞天去,差点和灵武真君打了一架。”他看着蛋中如心脏般微微跳动的光芒,眼神一暗,“肖真人护短,说我多管闲事。灵武真人此番也是失了气度,玉京上面那位罚他思过,我却觉得就是削了他的仙骨都不为过。”
秦志戬整了整衣袖,轻笑了一声。
“小龙肯定不愿这样。此番若是能寻回他的魂魄,重塑肉身,却不知道他还是不是小龙了。”
张雷看了他一眼,说:“你回来之前,我去琼台洞天访了你师尊。他大概是知道我定是会来看小龙的,让我转告你,欲观镜花需照水,手揽明月总隔花。”
秦志戬点了点头。眼下不是患得患失的时候,他也无意和玄极真君那般去找蓬莱洞理论,到底是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先去把马龙的魂魄收齐了来得要紧。
天地浩大,谁知道这需要几年,几十年,又或者千百万年?所幸秦志戬就算一无所有,也有得是时间。



马龙渡劫失败的事,早就传遍了玉京。朱方上仙揣着他的龙蛋铁青着脸去百极殿向玉京仙君要三百颗定魂珠时,也无人敢说他什么。毕竟朱方真人爱徒心切,又有什么错呢?
仙君降了旨意,灵武真君也来灵溪洞领罪。秦志戬收了他的礼物,转头就用十二道符雷把他轰了出去。他自觉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他不能做出伤害道友的事情,十二道符雷对于灵武真君来说,也不过就是微风拂面,可秦志戬到底是意难平。
他座下弟子百余人,没有半点仙缘者有,修成地仙散仙者有,飞升者有,轮回者有。而马龙只有一个。那是他第一个徒弟,他向来不掩饰自己的偏爱,也从没有人因此非难他。广宁真人从来就不只是朱方上仙的弟子而已。就算他后来长居白山天池,秦志戬还是留着他幼年起居的锦朱台,想想小时候手短脚短的马龙摇摇晃晃地爬过门槛朝自己走过来,总觉得恍如昨日。
秦志戬回到朱方洞天,挥挥手在灵溪洞中又辟了一方灵池。他往灵池中布下三百颗定魂珠,召来他从琼台洞天带来的红莲,把龙蛋安放在莲台之上。定魂珠虽然不能帮秦志戬找回马龙丢失的魂魄,却好歹能让蛋壳之中的魂魄稳固下来。寻回魂魄不急在一时,秦志戬往云床上坐下,召来弟子首席崔庆磊,交代他自己闭关期间需万事注意,派些弟子去查人间异相,又拿出两方玲珑宝鉴交给崔庆磊,让他去琼台洞天吴敬平处求他帮忙。
“告诉师尊,这两方宝鉴是用广宁真人真身鳞片制成的,寻回魂魄后,就归师尊所有。你且骑玄鸟去罢,这样快些。”
崔庆磊离开之后,,秦志戬面向莲台,缓缓闭上了眼睛。朱方洞天笼罩在清正霞光之中,魁灵台的水镜亮起,依旧映着白山天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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